在迫击炮中,俄罗斯的“郁金香”自行迫击炮较为另类,其口径达240毫米,是世界各国军队中口径最大的现役迫击炮。前不久,俄国防部公开了俄军实际运用“郁金香”自行迫击炮的场景,使迫击炮这种“在传统与现代之间‘游走’的近战火力”再度进入人们视野。
简单回顾一下近年来世界各国迫击炮发展的情况,如捷克研发的“安托斯”超轻型迫击炮,韩国研发的120毫米智能型迫击炮,菲律宾陆军部署的120毫米装甲迫击炮等,都折射着一个事实:迫击炮正沿着单兵携行和车载使用两个主要路径不断发展。
那么,作为支援和伴随步兵作战的压制性武器,迫击炮曾走过怎样的发展历史?当前的作战能力怎样?未来发展的新趋势如何?请看解读。
短炮身、以座钣承受后坐力、大射角、高弹道弧线……这些特点使迫击炮自诞生之日起,就成为处于遮蔽物后和反斜面上目标的克星,并在此后的100多年里牢牢“蹲踞”在全球各处陆战场上。
关于迫击炮起源的“版本”较多。1342年,为应对西班牙军队的围攻,据守阿里赫基拉斯城的阿拉伯人在城垛上支起一根根短角筒,筒口上扬指向城外,依次放入黑火药和铁球。点燃药捻后,即成为退敌的利器。这种被阿拉伯人称作“摩得发”的火器,被认为是迫击炮的雏形之一。
日俄战争期间,为重创通过挖掘堑壕步步逼近的日军,俄军尝试对一种47毫米口径的臼炮进行改装,将其置于带轮子的炮架上,以大仰角发射一种长尾形炮弹,打退日军多次进攻。这种当时被叫作“雷击炮”的改装炮,则被认为是世界上第一种真正的迫击炮。
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,堑壕阵地战大行其道,推动世界各国纷纷研制迫击炮。英国研制出口径76.2毫米的“斯托克斯”迫击炮,发射弹底带发射药的类似航空炸弹的尾翼稳定弹丸,并装备给协约国军队。
1927年,“斯托克斯”迫击炮被装上缓冲机,射击稳定性显著提升,现代迫击炮的基本结构也随之形成。
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,迫击炮成为步兵的基本装备和近战火力“支柱”,各国广泛使用82毫米以下口径的迫击炮。随着战事延续,105~120毫米的中口径迫击炮和160毫米以上的大口径迫击炮先后出现,在摧毁坚固工事时作用很大。
出于对迫击炮地位作用认识程度上的不同,苏德战争期间,德国生产了18万门迫击炮,苏联则生产了80万门。这使得苏军可动辄在突破点上集中上千门迫击炮,用大面积火力覆盖对手,取得显著成效。
从二战结束到20世纪80年代,各国军队的机械化势不可挡,迫击炮的地位一度滑坡,大有被榴弹炮取代之势。但此后不久,一些国家着眼在复杂地形和恶劣天气特征情况下作战,开始组建轻型间瞄火力支援分队,这为迫击炮的再度崛起提供了契机。随后在一系列实战中的不俗表现,令“个小力大”的迫击炮,重新赢得各国军队的青睐。
随着人类社会进入信息化、智能化时代,各种高端武器纷至沓来,一些装备则次第“凋零”。然而在这一过程中,迫击炮非但没有被淘汰,还随着科学技术发展被不断“赋能”,靠着在“炮”和“弹”上的双重进步,继续书写着“陆战场上常青树”的传奇。
目前,全世界有上百个国家和地区的军队装备或正在研制超过130种的各类迫击炮,其类型可谓是“五花八门”:
快速机动的自行迫击炮。为适应快速机动作战要求,在步兵实现机械化的同时,迫击炮也逐步向自行化方向发展。自行迫击炮大多采用轻型轮式或履带式底盘,装配不同口径的迫击炮身管、配备完整的弹药系统、操作平台及火控系统,一般会用全封闭装甲炮塔,具有一定的核生化防护能力。俄罗斯的 “郁金香”、英国的120-AMS、德国的“鼬鼠”2式、瑞士的“大角羊”、芬兰的“尼莫”、以色列的“长矛”等,都是比较经典的自行迫击炮。
增程精打的线膛迫击炮。线膛迫击炮一般比同口径的滑膛迫击炮略重,但其射程和精度则胜出一筹。美国的M327式、法国的2R2M式、俄罗斯的2B23诺拉M1型都是威力不小的120毫米线膛迫击炮。
追求火力强度的多管迫击炮。通过增加迫击炮的炮管数量,可在不增加部队编制情况下,有效提升火力密度,增大杀伤面积。奥地利的SM-4式是120毫米口径的4管迫击炮,最大射速达24发∕分钟。受其启发,瑞典和芬兰联合研发了120毫米口径的“阿莫斯”双管自行迫击炮。
小巧灵活的轻便迫击炮。为适应特殊地形、环境的作战需求,方便空运、空投及参加空降作战,一些国家研制装备了一批体积小、重量轻、使用灵活的轻便迫击炮。奥地利的M6C“突击队员”迫击炮在这方面较有代表性。该炮口径60毫米,炮身500~600毫米,座钣简单,无脚架,重量一般不超过8千克。捷克为伞兵和特战部队研制的60毫米口径的“安托斯”超轻型迫击炮,具备基于模块化的构型变换能力,其重量在4.9~5.3千克之间,单兵携行比较方便。
微声无烟迫击炮。因射程有限,迫击炮近距离发射弹药时易暴露自身并遭敌反制。为保存自己、杀伤敌人,一些国家着眼提升隐蔽性,研发出适合侦察分队或敌后破袭分队使用的微声无烟迫击炮,如比利时的NR8113式52毫米无声迫击炮、俄罗斯2B25“海鸥”静音迫击炮等。
除了上述几种,一些自动迫击炮、多功能迫击炮、数字化迫击炮等也先后在陆战场上亮相。
末制导迫击炮弹。一般会用毫米波、红外、激光或双模寻的头和光纤制导,既可打击固定目标,也可打击运动目标,有些甚至可以辨别目标真伪,探测到坦克装甲车的“软肋”,对其实施“攻顶”打击。
反装甲子母雷弹。是用来攻击坦克装甲车侧面装甲和底装甲的专用弹药。如瑞典的120毫米迫击炮子母雷弹,内装8颗子雷,聚能装药产生的强金属射流可有效毁伤坦克的履带或腹部装甲。
破甲杀伤双用途子母迫击炮弹。既有面压制作用,也兼具“攻顶”反装甲功能,是对抗集群装甲目标的有效弹药。
延期抛射迫击炮弹。用智能装置代替了迫击炮弹的普通引信,炮弹落地时不会立刻诱发起爆药,而是在钻入地下、到达预定时间后,利用二次发射药将其抛出地面,在空中爆炸,以增强杀伤力,适于封锁咽喉要道。
空心装药破甲弹。即采用空心装药技术,使炸药在爆炸时催生高温、高压、高速的金属射流,以打击装甲目标。
迫击炮火箭增程弹。即采取外弹道加速方式,通过增加一级火箭发动机来提升迫击炮的射程。法国研制的120毫米火箭增程迫击炮弹最大射程可达17.3千米。
红外发烟迫击炮弹。发射后能形成红外烟幕,吸收、散射红外辐射能量,用来对抗敌方采用热成像及红外制导头的来袭弹药。
除了上述弹药,还有一些特种迫击炮弹如照明弹、化学弹、失能弹、雷达干扰弹等。
向曲射要打击角度、向便于移动要打击突然性、向精度要毁伤效果,共同组成了迫击炮不变的“本心。”
在新技术、新材料、新需求一同推动下,迫击炮在保持“本心”同时,也在许多方面不断演变与进化。
打击效能更高。无论是采用聚能装药技术还是采用末制导方式,是换用高能推进剂、发射药还是改进弹体结构、使用冲压发动机,是改进火控系统还是用多管设计,其目的都是为了让迫击炮具有更高打击效能。传统战场上,作为步兵最凑手的曲射武器,要在更多方面发挥“关键一击”的作用,就必须从射程、精度等方面继续挖潜。当前,城市作战日渐成为近距离作战的形态之一,也决定了对迫击炮这种近战火力“支柱”的需求将不减反增。在这方面,一些国家慢慢的开始研发电磁迫击炮,企图以此获得更猛的火力、更高的精度、更远的射程、更好的隐蔽性以及更强的曲射毁歼能力。
质量更轻。未来战场环境复杂,攻防转换频繁,战机稍纵即逝。为保证火力运用时的机动灵活,迫击炮必然会在确保威力的前提下,继续向轻量化方向发展。其轻量化主要是通过以下3种途径来实现:一是应用轻型材料减重,不少国家在制造迫击炮时,都会使用轻型合金、复合材料、工程塑料等,力求最大限度地减轻炮重;二是创新迫击炮核心部件的结构设计,通过理论分析、电脑仿真等多种手段,使改进后的核心部件既满足作战需求,又实现“减重轻身”;三是采用增材制造(3D打印)技术、特种焊接技术等新工艺,以进行结构减重。
战场生存能力更强。为适应战争形态的演进,满足现代战争的要求,迫击炮应当做到:快速反应、分散配置、火力集中、“打了就跑”,有效地消灭敌人、保存自己。因此,它有可能向单炮综合体方向发展,即用计算机将火力系统、保障系统等进一步融合,在增强战场生存能力的同时大力提升独立作战能力。如今,一些国家较为先进的自行迫击炮已配备弹道计算机,从装填炮弹到开火射击可实现自动控制,能运用多种新型弹药对目标进行突击,并实现“快打快撤”。有的自行迫击炮还装有诱饵弹发射器,以进一步提升战场生存能力。
智能化程度更高。今后迫击炮的智能化发展,不仅仅体现在自动定向定位、自动装定射击诸元、自动瞄准、自动装填击发、炮弹自寻的等方面,面对未来战场,其智能化水平很可能还会体现为与空中无人机、地面无人车以及数字化指挥控制管理系统的联网联动,以便能更方便地借用“外力”,在关键时刻对需要毁伤的目标“一击中的”。